第(2/3)页 达到了目的之后,尚可喜下令鸣金,各部依次与明军脱离接触。明军也似乎不想打下去了,也是干净利落地撤军回营,全然没有了当初咄咄逼人的气势。 “看来,有句话还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战斗结束后,尚可喜在与各统兵大将碰头的时候笑着说道,“民以食为天。依我看,不仅民得以食为天,兵又何尝不是如此?断绝粮道之军,上天又如何会去庇佑它?” 众将听了,也是各自出得意的大笑。 下午,两军都未动进攻。缺粮的明军需要节省体力,尚可喜当然也得为最后的决战积蓄精力,要么不打,要打则就务必要一击得手。但他又是有样学样,派出数支骑兵轮番前往明军营寨前叫骂,似乎要将挨过的攻击一样不少地还回去。 明军当然不会这么轻易上当,只是在听得不耐烦了以后将叫骂的清兵赶走而已。 同时,有清军斥候回报,又有一队明军骑兵出了营,急匆匆地往东南方向而去。最近两日内,这已是第三拨了。尚可喜听了,呵呵一笑。 晚上,清军再度前去袭营,时间却改在了前半夜。明军虽然也是早早地现,可在反应上比起前夜竟还要慢了一些。 连续遭遇了两个晚上的袭扰之后,明军似乎也不甘再沉默下去,就在第三天晚上也派出了人马前去袭扰。而此时清军显然也加强了戒备,派出的哨骑同样在数里之外现敌踪并视警。并且极为凑巧的是,此时尚可喜派出的袭扰部队也刚好出营。 这样一来,两边就都不用掩饰什么了,也不必再费那个力气,相互冲近了,喝骂一阵便各自回了营。 到了次日,也就是尚可喜获悉岳州之变以后的第五天,明军彻底成了缩头乌龟,对清军再无半点行动,而往南边派去的信使却是越来越多。到了这时,尚可喜真正尝到了将战场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快感,也在与部属们不断完善着出击计划,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这天晚上,清军照旧前去袭营。此时的清兵,胆子也越来越大,因为明军早已知道了他们的真实意图,即便现也懒得再派主力出营迎击,只是等这些小股的袭扰部队靠近后再将之逐个击退。 而这也正是尚可喜想要的结果之一。 今晚似乎并无例外,像往常一样,清军袭扰部队只推进了两三里,明军营地方向便有了反应。已经习以为常的清兵们并不在意被现,只要搅得明军不得安宁,他们便算达到了目的。可是,他们很快便觉,今晚上明军营地方向的动静有点不同寻常,似乎不是针对他们的。 “什么动静?”晚上声音传得远,尚可喜也听到有点不对头,迅赶到垛口边。 明军营地方向传来的是一阵尖叫,起初喊叫的人数并不太多,大概只有十来个甚至几个人的样子,隐隐约约有些不可听闻。但随后,参与的人数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久经沙场的尚可喜只听了片刻便怔住了。那种声音不像是人出来的,倒像是野兽在绝望之中出的嚎叫,凄厉瘆人。紧接着,明军的一个营盘里出现了火光和浓烟,很明显是失了火。随着火势越来越大,可以依稀看见一些四下狂奔的人影。 营啸!尚可喜脑中迅蹦出了这两字,只是他有点不大相信,明军的厄运会来的这么快。 营啸与监啸(又称“狱啸”,“牢啸”)一样,都是在长期封闭、压抑的集体环境中,由个人情绪失常而引的群体性精神崩溃。 比如监啸,最初的起因可能只是某位犯人因压力过大在深夜或是凌晨突然出尖叫,继而大量犯人狂,互相厮打殴斗甚至咬噬,连狱吏都不敢弹压。 而军队作为等级森严的暴力组织,更是此类事件的高地。一方面,士卒长年累月受于军规的管束,精神上的压抑实在难以避免。另一方面,军中官佐欺压士卒、老兵结伙欺负新兵等恶行使得各种矛盾年复一年挤压下来。平时有军纪的约束,倒也可以维持住秩序。而一旦到了危急关头,人人都生死未卜的时候,长期积累下的矛盾就极有可能全面爆,引营啸。 对于任何一支军队而言,营啸都是致命的,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土崩瓦解、全军覆没。同时也是身为将帅者最为忌讳的事情。但对于敌军来说,却是绝佳的破敌时机。 “哈哈哈,王爷,贼军营啸了,哈哈哈……”许尔显最先赶了过来,畅快地大笑道,“还等什么?即刻下令出击吧!此乃天赐的良机,万万不可错过。” 此时的尚可喜倒是出奇地冷静,淡淡地道:“你着什么急?贼军还远未到崩溃的时候,再等等看吧。” “可是,王爷,”许尔显急了,正要再说什么,却迎上了尚可喜那阴冷凌厉的目光,只得把下文咽了回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