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周老太轻声呵斥道:“老三媳妇,有什么事情不明白,咱们关上门慢慢商量就是,何必麻烦族长。” 而周氏族长根本没有多想,想着怎么也该给大勇媳妇一点面子,摸着胡须点头道:“你既然已经嫁入周家,自然该周家养着,哪里还能让娘家养一辈子。”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谁家不是这个道理,哪里管闺女到老的道理。 陈曦抽泣几声,“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其实说起来,我这时候说起养家糊口的事情并不合适,只是我怕今日不说,日后便没了机会。” 陈曦从袖中拿出一个账本,双手恭恭敬敬递到了族长面前。“族长爷爷,这是我嫁进周家一年多的花销账本。您也知道我出身商户,所以自小有记账的习惯,倒没有其他之意。” “只是今儿一早,大嫂和二嫂又来借钱,说为大勇置办丧事的银子没有,需要我一人负责。我当然想负责,可我一看,当初嫁进周家带来的三百多两银子竟然所剩无几。” “这一年多,我公婆拿走一百余两银子。作为儿媳妇,我心甘情愿,毕竟两老是大勇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我奉养也是应该的。哪怕家里没有男人,哪怕大哥二哥两家子拿不出这个钱,我咬牙拿出嫁妆也没什么问题。” 众人听到这里心中皆十分震惊。大家日子都差不多,一年一家子也才十两银子,哪怕有个特殊情况,也用不到二十两银子啊! 怎么的呢?周大勇爹娘是小金人?还是什么金贵玩意儿?一年竟然花费一百多两银子,而且还是花儿媳妇嫁妆? 周家老两口这份能花钱且厚脸皮的劲儿,也是没谁。 不等周大勇父母跳脚,陈曦继续幽幽叹息道:“奉养公婆是应当应分,可养着大伯子、二伯子,难道也是弟媳妇的分内之事?” 大嫂刘氏、二嫂魏氏跳起来就骂:“老三家的你胡说八道,谁让你养着了?你特么的不就有几个臭钱,当谁都稀罕呢?” 陈曦指了指账本,“我这账单记得清清楚楚,若是两位嫂嫂不认,族长您叫来大哥二哥家几个孩子一问便知。大人知道作假,小孩子却不会,不是吗?其中很多是用孩子的借口借钱,孩子们总该记得一二。” 族长翻看着账本,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真是假他能看不出来?但作为族长,他也不是没有私心,只轻声道:“这是你们家务事,等丧事过后自行处理就是。若是处理不好,再来族里找我帮衬。” 但族长为了维持公平正义的表面,还是虎着脸呵斥周老大、周老二一句:“你们也是,有手有脚的大男人,何至于天天借别人的钱,日后可不能再如此作为。” 族长其实是在暗示既往不咎,但以后也不要过分之意。 陈曦早知道周家人向着周家人,所以她对族长没什么期待,只是想趁机在大家勉强撕一撕大房、二房的丑恶嘴脸而已。 陈曦苦笑道:“大哥欠我八十六两,二哥欠我七十八两。若是大勇能回来,我当然也就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给外人花了,自家怎么花费都舍得。” “可如今大勇一时半会回不来,而大哥二哥又逼着我继续拿钱,可我实在是捉襟见肘,拿不出来了啊。” “哥嫂说拿不出来可以,让我回家跟父母要。可我当初带了那么大笔的嫁妆进门,如今哪里还有脸面跟娘家要钱呢?” “俗话说得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我一边替丈夫守活寡,一边花着娘家的钱养丈夫一大家子,这事说出去,人家还当我是傻子。” “我爹娘说了,若周家实在养不起一个寡妇,就让我回家好了,可我还是不想走到这一步。” 陈曦对着周大勇父母盈盈一拜,“爹娘,你们倒是说句话,将来我守寡是怎么个章程?是继续用我娘家的钱养一大家子,还是周家能养着我这个寡妇。我一个弱质女流,吃能吃多少?何况我会刺绣,会调香,养好自己根本不是问题,并不用花家里钱。” 陈曦又对着众人一拜,“也请众人作个见证,是不是所有寡妇都如我一般,还要拼死拼活养一大家子。” 原主当年可不就是拼死拼活养着周家。她后来不好意思跟娘家要钱,便起早贪黑刺绣,恨不能眼睛瞎了,还是不能让周家人满意。 在周家人眼里,活该将老陈家的钱都送进自己腰包才好。后来周大勇回来之后,也确实这样干了。 见陈曦这幅瘦弱可怜样子,众人都不免唏嘘。别说寡妇,就算正常儿媳妇也没有养婆家一家子的道理。若真如此,谁还敢嫁人? 前来吊唁的好些都是邻居亲朋,并非和周家人都一心一意,听陈曦如此说,他们或因为仗义,或因为周家讨了这样有钱的儿媳妇嫉妒,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 这些人声音虽不大,但也直愣愣戳在周家人的脸皮子上,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周老太怒斥道:“老三家的,谁用你养家糊口了,我们周家又不是没有钱,能盯着你那点银子?” 陈曦好似被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娘,那今儿大嫂、二嫂逼着我拿钱,难道都是假的?可能是我误会两位嫂嫂了,那这置办丧事的钱我可就不用出了,毕竟咱们公中有钱对吧?” 听见陈曦不拿钱,两个嫂嫂对视一眼,那可不成!公中的钱是他们的,凭什么给老三家的花。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