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天降横财-《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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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
殿中已经鸦雀无声。
朱棣则继续盯着陈继,只是眸光越发的冷,口里道:“你是兵部尚书,兵部尚书却是尸位素餐,对于军事一窍不通,你既然这么喜欢计算钱粮,那么不如就做一个账房好了。”
陈继大惊,要知道,大臣是最讨厌和钱粮打交道的。
在文臣的序列里,越是只负责都察和修书、讲经的大臣身份最是尊贵,被人称为清流,未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至于那些和钱粮打交道的,难免被人瞧不起。
朱棣的目光,令陈继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只好道:“臣万死之罪。”
朱棣冷哼,眼里已不只是冷然,还有明显的嫌弃,道:“万死?朕看你不服气得很,何来的万死呢?你这样的人,朕留在身边有什么益处?你自己若是识趣,便上书请辞吧。如若不然,朕下旨开革。”
陈继:“……”
他心中骇然,这时真是有些慌了。
毕竟寒窗苦读,才熬到了今日,结果陛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便直接革职,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陈继哀声道:“陛下,臣万死……臣……”
朱棣冷着脸道:“说起来,朕还要多亏了你,原本这些战利品,朕还想着,无论怎么说,商行也要分出一些给国库,可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朕也只好从善如流,这商行和国库,还是分清楚为好。此次入安南所得之利,寸土寸金,也不予国库。”
朱高炽:“……”
然后,朱高炽用一种无语的眼神看着陈继。
其他翰林们亦一个个目瞪口呆,竟是哑口无言。
陈继此时真觉得无地自容了,心里同时恐惧极了,忙想向解缙求救,希望解缙能为他说一句好话。
解缙却是低垂着头,恭顺无比的样子。
“陛下……”
朱棣满脸怒容,直接拂袖道:“今日不必筳讲了,卿等所讲的所谓文章,于国家又有何益?若个个都如陈继这般,天子只需减轻赋税,只需所谓的宽仁,这天下还需什么天子?这不是教授所谓的帝王之术,卿等这是要教朕如何做聋子、瞎子,做草包罢了。”
说罢,气咻咻地抬腿便走。
直到朱棣出了文华殿,依旧满面气咻咻的样子。
亦失哈忙追了上来,亦步亦趋地跟着朱棣。
朱棣瞥了亦失哈一眼,却是乐了:“如何,朕方才演得如何?”
亦失哈一脸赞叹的表情道:“陛下神鬼莫测,奴婢钦佩。”
朱棣背着手,大喇喇地道:“入他娘的,名不正则言不顺,这群龟孙儿若是不苦谏朕不要妄动刀兵,朕还真要分利给国库呢!”
“哼!现在好了,他不仁,朕不义!他们读书人不是常常说,不教而诛是为虐吗?朕就等着陈继那狗东西苦口婆心呢。现在好了……这安南再和他们没有什么相干了。”
顿了顿,朱棣又补上一句:“朕早瞧他们不顺眼了。”
说着,大摇大摆的,哼着小曲,愉快地往大内走。
亦失哈则继续亦步亦趋,低声道:“那陈继……”
听到这个名字,朱棣的高兴劲儿似乎被逼得减轻了几分,他撇了撇嘴道:“此人……实在讨厌,朕给他留最后一份颜面,他若请辞,倒还罢了,倘若不识相,就别怪朕了。”
朱棣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此人请辞之后,让人盯一盯。”
亦失哈会意:“奴婢遵旨。”
…………
这一次,无疑张安世是最大的赢家。
当然,他现在还没有全赢,需等他草拟的一份章程,等陛下最后敲定才行。
占了地不是本事,从这块地里榨出油来,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朱棣一走,张安世便忙上前去搀扶朱高炽。
朱高炽脸上露出几分忧色,道:“安南这么多粮……可惜不能用于民生……”
张安世道:“谁说不能用?”
朱高炽无奈地道:“全给了商行,终究不妥。”
张安世看不得自家姐夫总皱着眉头忧心的样子,便耐心地道:“姐夫,你是有所不知啊,你想想看,安南那里这么多的粮,虽说给了商行,可你想想,若是哪个行省有了灾荒,这商行便了运粮去平价售出,如此一来,是否有利于国计民生?有了余粮,便可以喂猪,可以酿酒,可以……总而言之,这天底下,只要物产足够丰饶,对百姓就有好处。”
朱高炽颔首,似乎把张安世的话听了进去,没有继续往这件事上多再说什么,而是关切地道:“商行如今占了这么大的利,你要更加谨慎才是,这就形同于孩童抱着金元宝走夜路,难免会有人觊觎。”
张安世满眼自信地道:“姐夫放心吧,这世上只有我抢人家的……哪还有人……不,我没抢人家,我张安世不干这等事。”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
群臣已散去了。
只有陈继依旧失魂落魄地跪在此,这时有宦官来催促:“陈公,请回吧。”
陈继只好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想到自己数十年浮沉如今却落到这样的下场,心里既有不甘,又难免生出怨恨。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殿。
抬头……却见解缙徐步而行。
陈继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疾步上前,压低声音道:“解公……我……我……”
解缙却是微笑道:“恭喜你了。”
“恭喜?”陈继先是一愣,随即面带愠怒之色:“解公何出此言?”
解缙却依旧神色淡定,道:“你仗义执言,被陛下革去了官职,难道这不值得恭喜吗?明日之后,天下读书人都将知晓,我大明有一个铁骨铮铮的诤臣,拼了乌纱帽不要,也要进言,这是何等教人钦佩的事。”
陈继低头,却是痛苦地道:“只是……从此之后……便要为庶民了。”
解缙道:“庶民又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啊,就是有些事想不开,往好处想一想吧。”
说着,解缙加急了脚步,往文渊阁去。
陈继却依旧低头思索着什么,脸上阴晴不定,最后摇摇头,跌跌撞撞地走了。
……
一封旨意,急诏朱勇等人回朝。
只留了朱高煦镇守安南。
至于中军的朱能,自然也班师回朝不提。
而在此时……赵王已回京。
这位赵王殿下,得到了自家父皇的旨意,心下大喜不已,于是日夜兼程地赶了回来,一脸风尘仆仆的,却是丝毫不耽搁的立马入宫觐见。
拜见了父母,少不得哄着朱棣和徐皇后喜笑颜开,随即便入朱棣赐的赵王府住下。
到了次日,赵王朱高燧便来见了太子。
兄弟二人自是不免亲近,彼此说了许多话。
只有朱瞻基似乎受了冷落似的,到傍晚时,见张安世来,便兴冲冲地一把将张安世的腿抱住,道:“阿舅,阿舅……”
张安世一手将他抱起,一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道:“咋啦?又挨你母妃教训了?你啊你,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想起你阿舅我来,你真没良心,现在是不是知道,这天底下只有阿舅最疼你?”
朱瞻基摇头道:“今日我见了三叔。”
张安世先是一愣,随即才想起了所谓的三叔就是那位赵王殿下,便道:“噢,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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