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做戏-《东都岁时记》


    第(3/3)页

    三郎姜恪的乳母杨氏在一旁说风凉话:“哟!病得多厉害呀?上回咱们三郎还是自个儿走道去医馆的呢!”

    乳母谭氏一听不得了,火烧眉毛似地折身回屋,捋起袖子叉着腰,一脚踏在屋槛上朝里面高声叫道:“什么身娇肉贵的人,一点子头疼脑热如何就要死不活了!请大夫?拿什么请大夫?你那涎皮赖脸的亲娘是给你留了金山还是银山呐?知道爬床怎么不知道择个吉日!”

    其他庶子庶女大多随各自生母住在园子西北角,姜悔和三郎姜恪年岁稍长,生母又都不在这府中了,与父亲的婢妾混居一处自然多有不便,早几年曾氏便拨了前头一个堆杂物的小偏院安置他们。

    这个小院子地处偏僻,庭院也狭小,姜悔住的还是坐南朝北的倒房,原是储物的,窗户窄小,潮湿阴冷又昏暗。

    姜悔躺在冷硬的床铺上,手脚冰冷,脊背发麻,牙关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屋子里虽有炭盆却只有冷灰一堆,谭氏称开春府上便不再向各院供炭,姜悔知道是被她贪墨了,却也不多言语。

    谭氏当年不明就里地跟了个没前程的主人,起先对襁褓中的婴儿还有几分心疼怜悯,经年累月地地消磨在这死气沉沉的屋子里不见天日,眼见着同一批入府的老妈子披金戴银好不风光,久而久之怨气便越来越深重,一张嘴也越发没了把门。

    有一刹那她恨不得二郎就此病死了,自己也好解脱出去另捡根高枝,不过到底是自己奶大的孩子,眼睁睁见他去死总是不落忍,终是耷拉着一张马脸,打水绞了凉帕子覆在他额上。

    老大夫得了个沉甸甸的缎囊,心里头的不情愿纾解了不少,脚下的步子都不那么蹒跚了,终于在谭嬷嬷骂骂咧咧地绞第四回帕子的时候赶到了姜悔院子里。

    ***

    钟荟才“醒转”,饮食当然须清淡,就着几碟绿油油的小菜用了一小碗赤粱粥,废了许多口舌听了一箩筐唠叨,季嬷嬷才给加了一勺子肉糜。

    待阿杏将床上的食案撤去,便有婢子来报,三老太太刘氏来看望二娘子。

    钟荟一扫脸上的惫懒,一双眼睛亮得灼人,她等的人总算来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