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一章 自作自受-《大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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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信个鸟!”

    崔光抖着胡子,冷声笑道:“若他不想害你,为何会与元英狼狈为奸,诓哄太后,瞒着你往关中增兵?若他不想害你,为何暗中做梗,使你有功不赏?

    如此不世之功,只授以一个虚封的国公,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而如今你备受太后冷落,也绝与他脱不开关系。但你分明心知肚明,却装疯卖傻?李承志啊李承志,老夫越来越是看不透你……”

    “晚辈何德何能,令尚书公如此上心?”

    李承志悠悠一叹,“也非我装疯卖傻,不过只是心灰意冷,从而意气消沉,不愿为官罢了!尚书也莫要再废口舌,不论是谁请你做说客,李某就只一句,还请你代为转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穿石,非一夕之功。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是以自作只能自受……”

    意思是谁的屁股谁自己擦,老子没这爱好。

    李承志也更没有被人扇了耳光,还要腆着脸凑上去,问他手疼不疼,要不要吹一吹的习惯。

    崔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真就已然心灰意冷?”

    “晚辈不止说了八百遍了吧?”

    李承志淡然一笑,指了指躺椅,又指了指渔杆,“这般悠闲的时光,想必尚书公也很羡慕吧。你当也能看的出,晚辈实是悠然自得,甘之若饴。

    是以便是高司空心有疑虑,待见过晚辈如此逍遥之后,也定能如释重负,与晚辈冰释前嫌。”

    意思是高肇不是害怕我与他争权么,那我不争就是了,岂不是予他没有了一丁点的威胁,那他还有何理由为难于我?

    至于冰释前嫌这一句,则是在堵崔光的嘴。

    既然于政客而言,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那如果没有了利益冲突,高肇自然不会将自己视做仇人……

    崔光恨的直错牙花子,却无言反驳。

    正如李承志所言,如今之果,皆为往日之因,不过是元英等人自做自受罢了。

    崔光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一阵默然,才哀声叹道:“中山王,不行了!”

    “哦!”

    李承志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心思却转的极快。

    看来崔光今日这一遭,就是受元英所托。

    公允而论,元英称得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为元魏的天下耗尽了最后一丝心血。

    若他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百般算计李承志,更欲哄他做刀,李承志定会肃声起敬,赞一声佩服。

    但如今二人已势如水火,李承志没有放声大笑,狂呼一声“死的好”,就已仁至义尽了。

    “若殿下薨天,烦请尚书遣人与我知会一声。”

    崔光的眼睛一亮:“你欲赴王府治丧?”

    李承志真要去了中山王府治丧,便等于既往不咎。若更进一步,未尝不能与元澄、元嘉等人冰释前嫌。自己再与刘芳、游肇等人斡旋一二,如今之僵局未必没有转机。

    “尚书公说笑了,如今晚辈还在丁忧,安能再赴王府治丧?不过是想遣人送一分奠仪(等同于后世的白包),聊表心意罢了……”

    “你……”

    崔光指着他,手指不住的发颤。但只冷喝了一声“你”,却不知剩下的喝斥之词如何说的出口。

    李承志是何秉性,天下皆知。就连先帝面前都是寸步不让,气的元恪大骂逆臣。你还能指忘他什么?

    他没有落井下石,敲锣打鼓的大摆宴席就不错了。

    踌躇一阵,崔光又萧索道:“凭心而论,他也是一心为公。老夫只望若有他日,你莫要为难予他后人!”

    元英后人,指是应是中山王世子元熙吧?

    也是没想到,除了元昭,自己身边竟还藏了这么大个奸细?

    各为其主,各事其责罢了。报复不至于,至多以后不用,或是不理会就是了。

    “我如今都是自身难保,焉有‘他日’之说?”

    李承志朗声笑道,“不过请尚书放心,便是李意心胸不阔,锱铢必究,也不至于睚眦必报。若真有那一日,放他一马又如何?”

    “如此最好,我也算是多少能予他有个交待!”

    崔光起身,又朝着李承志郑重一拜。

    他哪里敢授,刚见崔光拱手,就像是触了电一般的跳了起来,连忙将崔光托住。

    虽说李承志的眼力尚未修炼到家,但至少可以分辩出崔光这一拜是真假,还是假意。

    想想前此时日,因给自己通风报信,崔光与元英还势如仇敌。而至如今,才过了几日?

    而元英一个将死之人,能予崔光多少利益。故而崔光只是佩服其为人,感念元英已至油尽灯枯,却依然孜孜不倦,一心为国,故而才有今日这一遭,更有眼下这一拜。

    这样的人物,想让人不佩服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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