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二章 问计-《大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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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仅仅是后路么?

    天知道再过几日,是不是又有哪一镇、哪一州或是哪一郡会揭杆而起?

    二人面面相觑,愣了好一阵,又齐齐的一转头,紧紧的盯着李承志。

    以前都当“天人神授”、“生而知之”等与李承志相关的流言荒谬无比。但如今想来才知,便是流言,也绝非空穴无风。

    以为这二人因如今的危局而忧虑,李承志稍一沉吟,言辞肯切的说道:

    “晚辈自知才疏学浅,资历也罢、经验也罢,皆近同于无。只因赖先帝信重,才得以骤贵。故而自出兵之后,晚辈如履薄冰、夜不能寐,唯恐辜负了太后、陛下及八公所期。

    也更知如世伯、刁将军、杨司马并郦司马等皆为不世名将,战功彪柄,故而急召诸位于大营问计,这一仗,该如何打。

    晚辈窃以为:如今正值风雨飘摇,刻不容缓之际,稍有耽搁,便是蚁穴溃堤之势。故而更要以泰山压顶之势,挽狂澜于即倒,如此才能安定人心!

    就如沃野之战,若非窦领麻痹大意、踌躇不决,安能予晚辈之天赐良机,一举溃之?因此晚辈觉的,此战宜早不宜迟,便是死伤惨重,也要予敌雷霆一击……”

    二人若有所思,神色各异。

    乍一听来,李承志这番话说的很客气,且极度自谦,言明他这大帅名不符实,要战功无战功,要资务无资历,故而需仰仗他李韶并杨钧这般能征擅战,且功勋着著之辈。

    但若仔细琢磨,就能听出李承志对他们如今的以防守为主的战术布局并不是很认同。

    意思很清楚,就是要刀对刀、枪对枪,与叛军硬战一场,哪怕死伤惨重也再所不惜。

    如此,才能彰显出朝廷平叛的决心,才能镇慑那些人心思变、左右摇摆之辈……

    李韶与杨钧对视一眼,齐齐暗道了一声“果然”。

    他们早就料到李承志绝不甘于求稳,必会以咄咄逼人之姿求与叛军死战。

    也莫说李韶与杨钧,包括朝中诸臣都早有预料,拜李韶为左都督、杨钧为左司马,便是为了李承志激进之时可以劝谰一二。

    但问题是,如今的李韶和杨钧却不知该不该劝,但是劝,又如何劝?

    若以常理论,此时局势不稳、敌情不明,最忌贪功冒进。越是擅战之将越是求稳,最多也就是投石问路,多番试探后才会决定是攻还是守,而不是甫一接战,便要决以生死。

    换在以前,他们肯定会劝。若到生死关头,以下犯上,不遵李承志之号令的行径也不是做不出来。

    但是,自李承志平定沃野之后,这二人突然觉得,他们数十年南征北战,立下无数战功而积累的经验,根本不适用于李承志。

    不然李韶不会有“征战数十载,突然间就不会打仗了”的感慨。

    换任何人为将,都绝不可能如李承志一般,只率两千骑兵就敢突至北镇。

    更不可能在仓惶之际悍然反击,以万余兵力覆灭数倍于已之强敌。

    如此大胜,已然不是用“奇迹”二字就能形容得了,完全超出了李韶等人的认知。而李承志所有的战术,恰恰就是他们和朝廷诸臣最怕李承志会用的“奇”和“快”?

    还有那诡异至极的“雷”……

    一想到这个字,并李承志于北镇如同神迹一般的战绩,李韶心里突然就松动了起来。

    又不是有明日就要决战,便是以泰山压顶之势予敌雷霆一击,也要看敌贼敢不敢应。

    暂且试一试又何妨?

    李韶犹豫道:“为何要这般急,而不是先行求稳?”

    求稳?

    李承志沉吟稍许,也未作声,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屑于解释,而是能找到的理由就那么多,说的再多,就有画蛇添足之嫌。

    并非他认为求稳有什么不妥,恰恰相反,这才是老成持重之道。

    扪心自问,若论经验,他与李韶、刁整相比,怕是差了好几层楼那么高。

    无非就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最终的诉求更是天差地别:李韶等人是想稳打稳扎,步步为营。以一国之力讨伐一隅,便是打上个两三年又何妨?只要最终胜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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