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论年龄,冯玉龙只比李来亨年长了几岁;论嗜好,两人也是极为相近,都重枪棒而轻文墨,犹好战场冲锋陷阵。自从同驻一城起,两人便一见如故,很快熟络了起来,平时都以兄弟互称,每日忙完了手头的军务,总会一起切磋武艺,或是小酌几杯。 这天下午,冯玉龙与李来亨巡视完了各自负责的防区,并察看了俘虏的训练情况之后,照例碰了头,来到了校场切磋。 两人各有所长,冯玉龙善使短兵,一柄二十斤重的钢刀在他手里便如筷子、茶杯等物一般运用自如,如臂使指。李来亨则善用长兵,一杆精铁长枪舞得出神入化。切磋之前,冯玉龙总会打趣着说:“来亨兄弟,咱们先比刀法如何,我可以先让你两招。”这时,李来亨也会毫不示弱地回应:“冯大哥,我看还是先比枪法,头三招之内我绝不还手。” 说笑归说笑,冯玉龙终究年长,自然不会在这上面较劲,一般会由着李来亨先比枪法,满足这只小老虎的自尊。因此李来亨在获胜之后,面对冯玉龙在枪术方面的讨教,往往也就会知无不言。 可今日下午还没切磋上几招几式,便有亲兵来报:何腾蛟督标营总兵董英已率本部兵马北上,直奔岳州而来。兵力大约有四五千之多,现在离岳州只有不到三十里了。 “这个驴日的怂货,他来干什么?八成是没安好心!”李来亨忍不住骂了起来,毕竟在往日里,何腾蛟的人马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坏了。 冯玉龙道:“不管他安的是好心还是坏心,总之大帅和兴国侯走之前交代过,岳州不容有失。否则,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差池都有可能影响到前线战事。当初你我可都是拿脑袋担保过的。” 李来亨深以为然:“对!只要他驴日的敢来,一定得打他个屁滚尿流,叫他灰溜溜地滚回长沙。” “也不能这么做。”冯玉龙笑道,“先,他们也是大明官军,咱们不能随便与他们开战。其次,咱们可不能在城内眼睁睁地等着他们到来。一旦他们到了城边,就算不进城,只在城外驻扎下来也是件麻烦事。最好是把他们给远远地挡住,挡得越远越好。如此一来,他们若是肯回去,那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肯回去,那他们就在荒山野岭扎营,喝西北风去吧。” 李来亨听完笑了起来:“冯大哥,我之前怎么没现你是这么老奸巨滑?” 冯玉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行了,其它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抓紧时间点齐兵马出城吧。” “这次咱们带多少人前去?” “我的千总队留下一半守城,其他的都去。你觉得如何?” 李来亨有些不解:“你不是说这次不会开战吗,怎么还要去这么多人?另外,这样一来,城内可就只剩五百多人了,还得看着那两千多鞑子俘虏,够用吗?” 冯玉龙道:“正因为不能打,所以才要多带点人去。要是能打的话,你都不用出城,我带我的千总队去都足够了。至于城中留守,目前岳州方圆上百里无鞑虏,五百余人足矣。而那两千多俘虏,本就为乌合之众,如今又被缴械囚禁,一时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更何况,我们虽然出城,并未走远,最多今晚便可返回,不会出什么乱子。” “好吧,就按冯大哥说的办。”李来亨点点头,算是认同了。 ………… 冯玉龙、李来亨当即点齐兵马出了城,往南行了差不多二十里之后又一次接到斥候回报:董英部尚在数里之外。虽然不明白何总督的标营为何是这种行军度,冯玉龙还是下令全军展开,抢占官道附近有利地形,以逸待劳。 本来,何腾蛟是打算派王进才北上岳州的,但后来转念一想,王进才终究是大顺军旧将,与驻守岳州的忠贞营人马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而很多事情上都会有所不便,于是便改派了自己的绝对心腹董英前来。 董英接了命令,率部慢悠悠地北上,中途不知歇了多少回,等到歇完了最近这次、再次启程时,没走上几里便与冯玉龙、李来亨所带的人马迎头碰上。 “停下!来着何人?”李来亨麾下的一队骑兵离了大阵,奔到董英军前,厉声质问道。 董英军中也自有人答话,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我们是何总督的标营,前去协防岳州。尔等又是何人,胆敢阻拦?耽误了大事,尔等担待得起吗?” “原来是何总督的人马,我们是兴国候麾下的,奉兴国候、庞大帅之命驻防岳州,却是未曾接到过接应贵部的军令。再者,岳州平安无事,兵力足够,不需要协防,贵部还是请回吧!” 董英一听火冒三丈,亲自拍马向前,冲着对面喝道:“他娘的,你们这些杂毛还配不上说这样的大话!滚回去,叫个能做得了主的过来!” 那一队忠贞营骑兵也不再还嘴,拍马回到大阵中。随后,李来亨在一队亲兵的簇拥下赶了过来:“我是忠贞营李来亨,刚才是哪个王八蛋嘴里不干净?” 董英差点没气炸了肺,不过还是强忍着怒火,冷笑道:“原来是兴国候的公子!我乃何总督标营总兵董英,久仰小老虎大名。” 李来亨随意地拱了拱手:“久仰就不必了,董军门不在长沙好好地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第(2/3)页